40000米走访路

八月的帕米尔高原,高耸的山峰还戴着雪白“帽子”。沿着中巴友谊路一直前行,一辆辆挂着外地牌照的车辆来回交错。巍峨的慕士塔格峰,诗情画意的塔合曼湿地和阿拉尔湿地,让过往游客驻足流连。

图为阿拉尔湿地风景一角。王九峰 摄

托格伦夏村坐落在新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阿拉尔湿地公园旁。整个村子有三个组,常住人口1611人,从最北边的一组到最南边的三组有40公里。

在这里,我们见到了托格伦夏村警务室民警王双龙、哈斯亚提和龙代刚。初见三名民警,黝黑的脸庞让人觉得高原的紫外线并不温柔。来自甘肃会宁、湖南湘西、新疆昌吉的三人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年,40000米的走访路,他们也记不得具体走了多少次。

图为警务室民警前往辖区村民家中进行入户走访。 龚靖摄

“最远的一次是15000米,当时两条腿就像绑了沙袋一样,走了一步就不想迈出第二步。有天在路上听到吱吱响的声音,低头一看,居然是鞋子开胶了。”王双龙笑着对我们说。

有一次,王双龙和哈斯亚提正在一组入户走访,突然接到电话,在三组牧区,牧民阿吾提·巴扎尔有3只羊不见了。由于牧区较远手机没有信号,阿吾提·巴扎尔走了很久,终于找到有信号的地方给民警拨通了电话。

“当时我和哈斯亚提赶紧找车往牧区赶,大概两小时左右的车程,与阿吾提·巴扎尔照上了面。牧区在山里面,车进不去,只能徒步前往。到了下午牧区就会刮风,虽然海拔比较高,但是脚步根本不敢慢下来。如果天黑还没找到,这三只羊很可能会被狼吃掉。所幸,最后三只羊全都找到了。”王双龙说。

“牧区在山里,肯定很冷,冻坏了吧?”

“当时没想那么多。冷是小事,把牧民的羊找回来才是大事。”王双龙告诉我们。

图为警务室民警帮助辖区老人帕力克大娘灌溉农田后在田坎休息。龚靖摄

郁郁葱葱的小道上,龙代刚领着我们进了一家小院,院子里东西不多,但是每一个物品都摆放整齐。龙代刚向我们介绍,这是辖区老人帕力克大娘家,她儿子常年在外务工,孙子又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上学,平时都是警务室的民警们照顾她。

看到警务室的人来了,大娘格外热情,一个劲儿招呼大家到里面坐。说话间,看见哈斯亚提走进了一间房子,出于好奇,我们跟着进去一探究竟,原来他要为大家烧奶茶。

“在我们这里,进了家门就要喝奶茶,这是塔吉克族的待客之道。不喝是不行的,但我们人多,大娘又行动不便,我来给大家煮奶茶。”哈斯亚提说。

“警务室小王、小龙、小哈他们仨常来我家,还给我拿米面油,帮我做家务活。今年4月,也是他们给我家里那块地浇水、翻地……”大娘把一件件暖心事娓娓道来。

从帕力克大娘家出来,天色渐暗。返回警务室的路上,王双龙说起了一个故事。去年的某个夜晚,大约在十点左右,忙完工作的三人正准备做晚饭,辅警艾力比克·买买提巴依边跑边喊,说村民过来报警求助,自己孩子不见了。

三人赶紧放下厨具,赶忙出去向村民了解情况。有两个小朋友下午出去玩,到现在还没回家。当时已经天黑,寻找难度较大,几人便分头联系村委会、驻村干部和村民,200多人的队伍拿着手电筒开始地毯式寻找。凌晨四点左右,在一处废弃房屋内发现了两名小孩,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原来是两个小孩出来玩得太晚,害怕回家挨骂,便索性躲在废弃房子里。经过王双龙教育,家长保证回家不打骂孩子,孩子们也保证以后不再乱跑。

图为开春前警务室民警在阿拉尔湿地巡护,保障游客及驻地群众生命财产安全。 王九峰摄

每年开春不久,村里面年轻人都去了牧场放牧,家里剩下老人独自生活。照顾老人、购买生活物资、为偏远牧区牧民送户口本、办身份证、修栅栏……这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,却是老百姓身边很重要的事情,也是民警们一直在做的事情。

看着警务室宿舍里面那双已经脱底的鞋,我们问王双龙,“每天这么辛苦,值吗?”他告诉我们:“能和1611名村民的距离更近,值!”。

(光明日报全媒体记者李慧、尚杰、赵明昊、王艺钊 通讯员龚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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